全梁文

卷六十九

闕名

奏敬貴嬪禮

　　禮母以子貴，皇儲所生，不容無敬，宋泰豫元年六月議，百官以吏敬敬帝所生，陳太妃則宋明帝在時百官未有敬，臣竊謂母以子貴，義著春秋，皇太子副貳宸極，率土咸執吏禮，既盡禮皇儲，則所生不容無敬，但帝王妃嬪，義與外隔，以理以例，無致敬之道也，今皇太子聖睿在躬，儲禮夙備，子貴之道，抑有舊章，王侯妃主，常得通信問者，及六宮三夫人，雖與貴嬪同列，並應以敬皇太子之禮敬貴嬪，宋元嘉中，始興武陵國臣，並以吏敬敬所生潘淑妃，路淑媛，貴嬪于宮臣雖非小君，其義不異，與宋泰豫朝議百官以吏敬敬帝所生，事義正同，謂宮閹施敬，宜同吏禮，詣神獸門奉牋致謁，年節稱慶，亦同如此，婦人無閫外之事賀及問訊，牋什所由，官報聞而巳，夫婦人之道，義無自專，若不仰繫于夫，則當俯繫于子，榮親之道，應極其所榮，未有子所行而所從不足者也，故春秋凡王命為夫人，則禮秩與子等，列國雖異于儲貳，而從尊之義，不殊前代，依准布在舊事，貴嬪載誕元良，克固太業，禮同儲君，實為舊典，尋前代始置貴嬪，位次皇后，爵無所視，其次職者，位視相國，爵比諸侯王，此貴嬪之禮已高朝列，況母儀春宮，義絕常算，且儲妃作配，率由盛則，以婦踰姑，彌乖從序，謂貴嬪典章，一與太子不異。《梁書‧高祖丁貴嬪傳》天監元年八月為貴嬪及昭明太子定位有司奏。又略見《南史》十二。

奏請郊祭用俎

　　禮云，觀天下之物無可以稱其德，則知郊祭為俎，理不應染，又藉用白茅，禮無所出，皇天大帝坐既用俎，則知郊有俎義。《隋書‧禮儀志》一天監十一年八座奏于是改用素俎。

奏停南北二郊坎位

　　五帝之義，不應居坎，良由齊代圜丘小，而且峻邊無安神之所，今丘形既大，易可取安，請五帝座悉于壇上外域，二十八宿及雨師等座，悉停為坎。《隋書‧禮儀志》一。天監十一年八座奏。

奏定雜號將軍

　　天監七年，改定將軍之名，有因有革，並通六年，又置百號將軍，更加刊正，雜號之中，微有移異。《隋書‧百官志》上大。通三年有司奏。

奏岑之敬年例未應高第

　　皇朝多士，例止明經，若顏閔之流，乃應高第。《陳書‧岑之敬傳》年十六策擢高第御史奏云云帝省其策曰何妨使失復有顏閔邪。

齋日鼓吹議

　　請與駕始出鼓吹，從而不作，還宮如常儀。《通典》一百四十二。天監七年八座丞郎參議帝從之。

宗廟應省迎送樂議

　　漢禮樂志云，太祀迎神于廟門，奏嘉至，猶古降神之樂也，宋孝建則奏肆夏，元徽則奏昭夏，魏晉無文，齊則因宋，案周禮，尸出入奏昭夏，二者尸牲所奏，本無迎送之義，郊特牲曰，殷以樂降神，周以鬯降神，殷尚質，據天而起，先聲樂乃灌地，周尚文，據地而主，先灌地乃擊樂，以殷而言，止施郊壇，清廟嚴閟，此唯靈宅，主安于龕，神若是依，既無出入，何事迎送，歌陽而迎，彌非降神之敬，儒者云，周祀尸出入奏肆夏，今無復尸，即以迎神，尸非神，神非尸，迴此迎神，失之以遠，宗廟則應省迎送樂。《通典》一百四十七。

參跣議

　　案禮跣，事由燕坐，屨不宜陳尊者之側，今則極敬之所，莫不皆跣，清廟崇嚴，既絕恆禮，凡有履行者，應皆跣。《隋書‧禮儀志》六。天監十一年尚書參議詔可。

朱贈官啟

　　忝歷雖多，然平生所懷願得執法。《梁書‧朱傳》。舊尚書官不己為贈及卒高祖惜之方議贈事左右有善者乃啟。

為王太尉僧辯荅貞陽侯書

　　孤子僧辯頓首頓首，席威卿反命，具有奉荅，馬嵩仁至，又奉去月二十八日誨，增用傾悚，秦為不道，西都失守，率士臣妾，莫不驚惶，喪君有君，實惟典禮，繼世嗣厤，明于通誥，所以百辟群司，四方岳牧，共立大計，僉議所歸，故紹晉安殿下用傳寶祚，樹立之宜，無由遠謀鄰國，足下宗枝蕃戚，德譽早隆，既身限北庭，事隔匡贊，今者借助齊主，揚旆南轅，但嗣守洪基，即既其主，若何衡帝載，誠所推揖，弘佐中興，唯曰不可，所望齊朝永存信誓，謹當命北舟人奉迎麾駕，無容進枉齊兵，遠千江表，仰冀弼諧時政，用極奮庸，但江東之地，數千餘里，民附國險，水陸衿帶，若舊京從命，揚徐承旨，又恐西南之地，二十餘州，不即威懷，容為齊國之患，而糧裹之宜，更遲動靜，祇展之日，冀在一二，謹因馬嵩仁并遣真威將軍通直郎散騎常侍馬瑱口宣諮述，孤子王僧辯頓首頓首。《文苑英華》六百七十七。以為徐陵作舊校云。《陳書‧徐陵傳》齊送貞陽侯蕭淵明為梁嗣遣陵隨還僧辨不納淵明往復致書皆陵詞今僧辯荅書恐非陵作後同案校語其確今改列于闕名中後同。

又為王太尉荅貞陽侯書

　　僧辯頓首頓首曰，席威卿至，奉今月五日誨，披函伸紙，口恥交哀，天未悔禍，地維重絕，九縣沸騰，四海悲憤，嗣主欽明濬哲，齊聖廣淵，體自宸極，受命文祖，主梁祀者，非此而誰，且年倍漢昭，弗明上官之詐，德踰姬誦，彌昭周旦之誠，今海內衣冠，中朝卿士，或南陽舊隸，官成天監之初，代邸故臣，榮光承聖之始，莫不人竭其力，爭求效命，輸心嗣主，以執先帝之恩，今荊陝淪覆，正是江北數縣，即東南藩翰，萬里而遙，主甲治兵，艫舳相接，長波天限，方漢城池，修德綏民，中興可待，孤子本以庸懦，加復窮喘，且平生素蓄，志不在位，世蒙朝寵，身實許國，武皇擢之千里，先主申其三顧，因此踰濫，遂居端右，屬天步艱難，寄深憂積，方欲詢于髦傑，采之輿皁，同康時務，共贊皇猷，一彼車書，刷茲讎恥，然後守其侯服，歸老赤松，至如今日，使須白事，披奉來誨，承彼送還，今琁枝令戚，播越奏虜，明公儻能入朝，同獎王室，伊呂之任，僉曰仰歸，寍不副茲仄席，濟扶匡救，若斯言不渝，更聽後旨，便遣蠲舟弘舸，奉迎麾旆，但閱來朝意在主盟，今江東所奉，彼屬披圖，未蒙朝意，鄭拒子忽，左史是之，漢背劉襄，班書稱允，況屬疏于踖，彌不敢聞命，謀期通識，賜亮此誠，孤子王僧辯頓首頓首。《文苑英華》六百七十七。

代陳司空荅貞陽侯書

　　某頓首頓首，使人孔文端至，奉此月四日誨，兼翰累牘，俯加循覽，以悲以慰，先皇聖德在躬，體道康哲，允恭克讓，就日望雲，玄雀銜書，皇天眷命，光宅區宇，司牧黎元，澤與風行，恩隨雨散，朔南暨教，要荒貢篚，而運鍾百六，時屬陵夷，賊臣侯景，內奰中國，掘翦公室，鞭撻寓縣，三光掩，四海分崩，嗣后大孝發衷，志清國舋，載齊車以誓眾，墨衰裳而鞠旅，遙授兵略，沿流電邁，不崇朝而戮封豕，纔信宿而翦奔鯨，雖天未絕梁，伊帝之力，方欲克復梁雍，吞滅崤函，即都渚宮，將議進取，而窮昊不惠，頻降愍凶，秦氏虎狼，肆其虐暴，主上幽辱，鑾輿播遷，悲結萬姓，痛深九服，社稷須主，天下難曠，晉安殿下，地惟密戚，親實愛子，弱表徇齊，幼而岐嶷，群公卿士，岳牧藩鎮，莫不頓首屈膝，請嗣宗祧，王太尉秉德居宗，實為元輔，僕以不敏，預參末將，今朝野寍晏，方鎮協和，戮力華夷，同獎王室，庶竭股肱，蕩刷讎舋，殿下夙標令譽，早播明德，親則章興，地惟蔣邢，昔因多故，託身大國，今蒙發敕，巳次壽春，載披來旨，實深傾注，但帝子承制，非為乏主，冢宰匡翊，寍俟長君，雖則末學，頗聞前載，成王踐阼，曾未壯年，昭帝君臨，實惟童孺，若以家國多故，思濟艱難，仰惟尊戚，莫不屬望，分陝之寄，側聽高旨，如使不繼親地，便議崇極，上相居中，自當奉報，昔仲子舍孫，檀弓有作，趙求外主，穆嬴以諦，前事不忘，可為故實，蕃維末鎮，敢用多陳，遠降誨函，唯深哽佩，陳某頓首頓首。《文苑英華》六百七十七。以為徐陵作今改列闕名中。

七召

　　假是先生負茲勁逞，狀群飛之器侶，似獨行之迷逕，神忽忽而若忘，意衝衝而不定，鑒丹綠其無主，聞鐘鼓以失聽，至及冬霰積庭，室靡人聲，春花滿野，他無行者，圜堵常閉，曲突無煙，同生芻之暫有，共死灰之壹燃，篤論公子聞而崛起，雖道術之可忘，亦切磋之所恥，命徒御以絡繹，將有事于巖中，車煜爚而流水，馬泮渙以追風，乃踰汗漫，入蒙籠，至深潭之瀴溟，有洞室之窮崇，居隱磷而出沒，望嶔岑而下上，竹距石以斜通，水韻松以含響，地不寒而蕭瑟，日無雲而曭朗，于是整容投刺，屣履排門，揚眉就席，舉袂而言曰，若五秀稟其生靈，六情通其愛惡，增共集于鄙老，嗜同歸于美樂，今足下群鳥獸以為娛，處貧賤而不作，欲賓實于孤介，乃貽譏于隕穫，至乃喀喀死于道邊，瞀瞀填乎溝壑，削松筆以晝虎，鼓鉛刀而刻鶴，身既勞而不見，事何感而莫懲，欲模名于帶索，豈知命于泥繩，何異走長衢以避影，煎流水以求冰，今欲道足下以衛生之祕術，怡神之妙道，譬之愈投口于寒植，同起尸于仙草，寍願聞乎，先生曰，有為之生已逼，無益之慮常勞，若見明于礙滯，幸求救于肓膏，公子曰，千門始搆，百常洞啟，激洛開渠，疏山抗陛，延袤水陸，曠望東西，下臨江海，上屬雲霓，百丈杳冥以飛跨，九層鬱律以階梯，步三休而更迴，塗中宿而方迷，雕牆屈曲以交牙，網戶周流以重積，既陰涔而影響，亦叫嘯而迴易，沙板金鋪，紫柱玉舄，煒煌赩，硱磳摶敝，圖雲霧之蔽虧，狀神仙之來往，壁璫自耀，珠綴恆響，蜉蝣動而晝喧，熠燿飛而夜朗，既臨下以寥沈，亦憑高而泱漭，聞疾雷于階陛，弄星于帷幌，亙以曲當，周以洞房，北負連闥，南注長廊，綺疏交映，鏤檻相望，鷰飛蓮井，日照杏梁，陽鳥騫其將動，雲鳳矯而欲翔，若乃後沼開源，延石崇壤，擬崑閬之岪，比滄溟之瀇瀁，其中則有桂宮柏寢，吳臺柘館，複道耿介而連雲，阿閣窮隆而仰漢，望虯欄之映水，見丹鶴之出岸，豔草奇色，臺樹珍名，長生靈壽，男華女貞，河柳垂葉，山榴發英，翫奇之春滿，摘甘實于夏成，此實宮苑之壯麗，豈能從我而為榮，先生日多言反道，辯口傷實，懼貽獘于蔀家，且自安乎容膝。

　　公子曰，銅瓶玉井，金釜桂薪，六穀九鼎，百葉千珍，熊蹯虛掌，雞跖狸脣，魚兩味，玄犀五肉，捨卵鳳巢，剖胎豹腹，三臠甘口，七葅愜目，蒸餅十字，湯官五熟，梅椒魯豉，河鹽蜀薑，劑水火而調和，糅蘇蔱以芬芳，脯追復而不盡，犢魚稍割其無傷，黿羹流歠，蚔醬先嘗，鱠溫湖之美蚶，切丙穴之嘉魴，落俎霞散，逐刃飛揚，輕同曳，白似飛霜，蔗有盈丈之名，桃表兼斤之實，杏積魏國之貢，菱為鉅野所出，衡曲黃梨，汶垂蒼栗，隴西白榛，南朱橘，荔枝沙棠，蒲萄石蜜，瓜稱素腕之美，棗有細腰之質，並抗吻以除煩，亦咀牙而消疾，于是三雅陳席，百味開印，玉機星稀，蘭英縹潤，既夷志于坎壈，亦懷忘于鄙，此蓋滋旨之極珍，豈能從予而共進，先生曰，不貴媮食，寍甘醇酒，既深悟干腐腸，豈自迷于爽口。

　　公子曰，秦氏獨立，燕姝絕世，如短如長，不穠不細，信耳目之妖冶，乃古今之佳麗，妍姿豔逸，淑性閑華，效施顰于宋里，經墮馬于梁家，折纖腰以微步，里皓腕乎輕紗，臨池正領，拂鏡看花，觀堵牆以颯沓，傾城國以諠譁，墨欲歸而抽軡，惠將返而迴車，至迺鄭衛繁聲，抑揚絕調，足使風雲變動，性靈感召，擊哀響則春臺之人，愴焉而雪泣，起歡情則崩城之婦，嫣然而微笑，嶰谷調鳳之竹，龍門獨鵠之柯，綠珠絳樹，宋獵韓娥，青春婉娩，上客經過，開洞房以命賞，召才人而合宴，舉輕幔以徐來，隔珠簾而可見，床披珠象，簟展羅薦，聽促柱之方進，聞廣聲之始囀，步想象以頓足，腕蹣連而拂面，托斜視于遺簪，寄含情而舉扇，俄而夕烏東反，落日西懸，綺霞映水，蛾月昇天，解鴛鴦之繡被，拂距之長氈，燭中幃而動爛，香山帳而微，願橫施以自昵，脫斜領于君前，此乃聲色之妖蕩，將不從我而留連，先生曰，淫聲非篤論之旨，麗色本余情所棄，伐國不問仁人，此言從何而至。

　　公子曰，歲晚農休，時閑務隙，山火已燎，野霜初白，聊效殺于冬秋，乃從禽于草澤，蜀地五丁，齊國二子，氣動山漂，汗揮雨起，渥洼流赬，蘭池照血，躡飛影于未形，赴星于欲滅，革車隱隱，轂騎闐闐，鼓誤諠而振地，丞徒駭而聒天，割玉之刀，飲石之箭，罝羅布其一目，罟網周及三面，犬號驤螭，鷹名奔電，暫離已合，忽隱仍見，赴迥起危，衝林跋援，草隨足起，山從眼轉，跨躡岡澗，電舉陵陸，鳥不及飛，獸不遑伏，既前而後赴，亦左排而右蹴，跖實駭而自救，騰虛亂而相撲，視灑血之丹地，見飛毛之暗目，傍窮劫剞，勢極搜求，文皮坐裂，膬尾生抽，手羈鐵頂，足批銅頭，象折牙而陵遽，貊拉齒而夷由，擒高樓之度索，走大樹之神牛，雁聞弦而跕墮，抱木而啾啾，笑楚王之雲夢，恥漢帝之中流，此武材之矯猛，豈能從我而畋遊，先生曰，馳騁傷仁，好殺非勇，幸廣內之豐樂，何禽荒之足重。

　　公子曰，踆烏始照，宮槐遽而欲舒，顧兔纔滿，庭英紛而就落，譬光影于飛浮，比生靈于栖託，擾擾摩肩，轔轔方駕，立怵迫于毀譽，獨慇勤于用舍，嗟向有而今無，歎後榮而前謝，清歌雅舞，暫同于夢寐，廣廈高堂，俄成于幻化，若夫洗精服食，慕道遊仙，尋玉塵于萬里，守金龜于千年，三戶可度，九轉難傳，飛騰水陸，咀噣靈玄，若乃壁上真辭，枕中祕要，彈壓神鬼，吐納靈妙，既變醜以成妍，亦反老而為少，駕夭矯而出沒，霓裳颯沓而容與，接鵠馭于後乘，追鳳簫于前侶，雨散漫以霑服，雲霏微而襲宇，瞰芝闕以窈窕，見玉臺之相拒，蓋排煙而漸滅，旌拖風而未舉，值解佩于江濱，逢弄珠于漢緒，薄遊玄圃，弭節太華，列神童于羽帳，侍玉女于仙車，澗采兮危實，苑拔兮迴花，聽弱水之晨浪，望崑山之夕霞，窮北辰而比壽，指中岳以為家，此神仙之恍惚，豈從我而蠲邪，先生曰，捕影之言莫測，繫風之論難盡，未嘗留意于死生，豈復稍論于椿菌。

　　公子曰，洙泗遺文，鄒魯餘烈，其道未遠，其風不絕，方領圓冠，金口木舌，談章句之遠旨，搆紛綸之雅說，陳五禮，明六詩，貫穿微妙，辨析毫釐，既待問以重席，亦覃思而下幃，醞藉愷悌，和樂緝熙，生徒肅肅，賓友師師，並接衽以聞道，俱援手而受辭，心絕內戰，事無外慾，橫經者比肩，擁帚者繼足，醜申韓之法令，陋桓文之風俗，六郡溱其衣冠，五陵窮其軌躅，信斯文其若水，實斯人之如玉，若夫珠璣產于蚌蛤，珪璧出于山淵，未有玉不瑩而為寶，人無學而稱賢，蓋持身之管籥，進德之舟船，響如鐘而待叩，明似鏡而常懸，此見重于經術，寍降志于吾賢，先生曰，誠此言之甚美，比斯道之為曠，恥見嘲于腐儒，豈求珍于席上。

　　公子曰，我大梁之啟基，方邃古而無匹，先天定始，比殷周而餘裕，揖讓受終，攷唐虞而不失，道德有序，憲章咸秩，六府孔修，百司盡畢，搜求儒雅，招拾遺逸，旰食思治，雖聞之于昔談，昧旦臨朝，乃見乎茲日，蕩蕩薰風，泱泱大興，道含弘而廣被，澤汪濊而傍闡，采輿人之片言，納匹夫之小善，事在微而畢照，然無幽而不顯，若夫下車布德，伐罪弔民，風無偃稼，雨不破塵，覩勝殘于月，成俗于浹辰，含群生兮如海，養萬類其猶春，鄉無豕食之祿，野靡狼顧之民，樵者目金而知恥，耕夫襄畔以成仁，何大庭之足競，豈栗陸之能鄰，壁水道庠序之風，石渠啟珪璋之盛，奇士輻湊而聘足，異人閒出而效命，大小之獄無冤民，翾飛之物無夭姓，故能睦之以九世，齊之以七政，坦坦恢恢，巍巍赫赫，政德洽于霜風，教義窮于足，望雲氣而款關，候海水而重譯，所謂府不輟貢，史無虛帛，天瑞磊砢而相尋，地符氛氳而不少，收六穗于征賦，翫九莖于池沼，三足應感而來儀，一角知時而自擾，映景星于初月，聆鳳音于將曉，若乃亭毒不疵，合天地而並施，陶鈞日月，與造化而齊功，故非言辭之可具，盡筆札之所能，窮懷真獨往之夫，走而從事，滅藏名之士，顛倒而向風，二漢有同于兒戲，魏晉無礙于胸中，言未畢，先生攝衣而起曰，子前所說似玉卮之無當，徒費辭而難領，譬由背日而視秋毫，郤行而求鄢郢，一聞皇王之盛則，豁然神悟而理攄，志無時而可卷，邦有道而宜舒，敢以淺智，請從後車。《文苑英華》三百五十二。

銘

　　巖巖我君，崇墉增仞，內通神明，出符大順，火炎崑岡，神嶽崩潰，蘭艾同燼，玉石俱碎，哲人遭命，哀有餘慨。《蓺文類聚》五十。在任昉為齊竟陵王臨會稽郡教未。

甘露寺鐵鑊

　　天監十八年，太歲乙亥十二月丙午朔十日乙卯，皇帝親造鐵鑊於解脫佛殿前，滿貯甘泉，種以荷蕖，供養十方一切諸佛，以佛神力，至十方，盡虛空界，窮未來際，令地獄苦鑊，變為七珍寶池，地獄沸湯，化為八功德水，一切四生，解脫眾苦，如蓮花在泥，清淨無染，同得安樂，到涅槃城，斯鑊之用，本給烹鮮，八珍興染，五味生纏，我皇淨照，慈被無邊，法喜禪悅，何取腥羶，爰造斯器，回成勝緣，如含碧水，生發紅蓮，道場供養，永永無邊。張邦基《墨莊漫錄》云京口北固山甘露寺有二大鐵鑊梁天監中鑄。

石井匡題字

　　梁天監十五年，太歲丙申，皇帝愍商□之渴乏，詔茅山道士□□永若作亭□井十五口。拓本。